出来的热度让他发出舒坦的喘息。
他听到对方低声问他要不要先处理下伤口,也感受到耳尖被细细亲吻,但他一点都不想动弹,沉默了许久在胸腔中震出一声闷声回应。
谢无由很少见柳寒霁这般模样,在平日里对方一直如肆意的烈阳疯狂吸引着他的甚至是他人的目光,偶有情绪低落也是很快能自我调解。所以此时柳寒霁对他展现出来的毫无保留的依赖感让他感到格外舒爽,但同时他在新奇餍足之余更是感受到揪心的疼痛。
得到回应后他扶着柳寒霁慢慢坐下,对方对伤口的不管不顾甚至残忍相向让他感到难受与不爽,在谢无由的认知里能在柳寒霁身上留下印记伤疤的只有自己。
他先把手上的指套摘下,防止尖口再一次划伤对方,哪怕这会那人已是如破布娃娃般任他动作了。伸手把对方的湿漉漉的沾血沾汗衣衫褪去,狰狞的创口血肉外翻,甚至能看到周围几个发青的指印。谢无由见了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对方的手指掰折不让做这等荒唐事。
上了止血药后又用绷带一圈圈缠上去,米白渗红的绑带在对方的躯体上显得格外烫眼。柳寒霁全程一声不吭,要不是有上药时身体不由自主的微颤,谢无由都要以为他靠着自己晕过去了。
其实柳寒霁的思考已经停滞了,剧烈的痛楚一点点麻痹了他的知觉,只有药粉刺激时他会感受到一丝难耐的灼烧感。
还有谢无由。
他的存在感甚至盖过了创口的疼痛,对方身上常年带着一丝霜雪感,这感觉很难形容出来,似是经年累月刀意的磨砺出来的,哪怕这会两人身上汗味血味都不小,他那股冷意也能被柳寒霁感受到。
但很奇妙的是,谢无由的冷冽刀意在他的面前似乎带着暖劲,就像晨光乍泄时融掉的春雪。
“?柳!”
锁骨间的疼痛强行唤回了他飘散的神智,放松神经后突如其来的刺激使他整个人被激得在谢无由怀里一抖,手指下意识得抓住对方的发尾向下一扯。
“干嘛呢。”声音嘶哑的程度他自己都没想到。
被力道顺带着向后仰的谢无由被迫终止了啃咬,他抿了抿嘴,把沾到唇上的血舔掉,不满地开口道:“你在想什么呢柳寒霁?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
两人间稍微拉开了点距离,柳寒霁慵懒地看了看略带委屈的谢无由没有应答,手掌上移轻轻揉着对方的碎发,然后凑上去和他接了个吻,毫不意外得尝到了血腥味。
“你是狗吗不理你就咬我?”
“柳哥怎么老想着别人啊”
柳寒霁又把对方的头往自己锁骨处按,示意他把咬破的地方处理一下,血被舔掉的同时也多了几个红红的吻痕。
虽然锁骨被咬破了,但似乎有着说不明的活力逆着被吮吸走的血液回流了回来,让他感受到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重新环抱住谢无由,把头埋在对方肩头嘟囔道:“把我头发扎起来,太热了。”
近些日子扬州气温骤降,大雪连绵,户外俨然灰白一片,落尽片叶的桧树向暗沉的天空伸着裹满暗银的树枝,飞鸟的啼叫许久未闻,就连城外常年奔流的江水也似乎被停滞了时间。
柳寒霁抬手抹去窗上水雾,静静看着屋外如珠帘般的簇簇雪花没天掩地的飘落。这场大雪下得过于急躁了些,冲破云层的阻挡匆匆就铺满了大地,步履匆忙就如谢无由出门那天。
那晚谢妄来找谢无由,说是宗门要和纯阳搞交流会,本来谢无由已是断然拒绝了,谢妄又说阁老点名要他去给宗门长脸,他看着谢无由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得无奈妥协。再问何日出发,却见谢妄呲个大牙乐说自己玩乐忘了时间今晚就得走不然赶不上日子。谢无由冷着脸心中再多思绪也无法,简单收拾下就准备随谢妄一同出发。
临了,谢无由又折回屋子,带着深秋的寒气与他抱了个满怀,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要记得想我啊柳寒霁,一定要记得想我。”眼里带着强烈的不舍之意,又侧过头跟他接吻,直到嘴角被咬破泛起铁腥味,直到门外谢妄不耐烦的催问。
柳寒霁舔了舔先前被他咬破的地方,伤口早已痊愈如初,心里却似乎进了风。他摸到桌上的信件,谢无由出门后前前后后寄了数封,信中内容他反反复复看过数遍。
自洛道而来的带着泥土的腥气和挫银的长命锁,洛道多战乱,柳寒霁也不知他是从哪摸来的,信中写了谢妄险些走错路的不靠谱,路边有个枯枝造型奇特,岑澜给的随身药分了点给路边的将士,以及他说想他。
他回道多和别人相处相处,希望以后一起去看,晚点再从岑澜那套点。
巴陵寄来的信似是沾了水,信纸边缘翘了边,信中未有多言只说思念,附赠了一朵靓丽的油菜花。
柳寒霁搓搓碰了凉窗的手,这大冷天也难为谢无由找了个还盛开的油菜花,花粉压得纸面染了色,把单薄的文字沾了暖意。
他提醒下次要把花单独保存,注意身体,等到信回过去的时候应该到了纯阳吧,要记得保暖。